潘霍華的基督論和教會論互相緊扣,在潘氏早期的論文《聖徒群體》中,潘霍華為教會及基督立了定位:「基督就是在教會中的基督,教會就是在基督中的教會」。基督是今在的基督,惟有透過教會表彰自己,教會是上帝啟示的實在。在教會中這種今在性有三種形式: 聖言的今在、聖禮的今在和聖團契的今在,這三點在其靈性關顧中均佔一席位。在聖言中基督以其位格存在,要求人對祂作出回應,所以在靈性關顧中,透過聖言要求人對上帝作出回應,特別是面對自己的罪上的認罪。在聖禮中隱藏著基督升高及降卑中的位格,基督在聖禮中的存有,藉聖禮使門徒與基督可以連繫; 而團契作為基督啟示的受眾,表明基督的臨在,正如在靈性關顧中,基督透過牧者的牧養在信徒身上顯明其真實的臨在一樣。
而基督本身有三面形象,分別是聖言、作為審判和饒恕的宣講,以及聖禮,「上帝將自己同聖言聯繫在一起,為的是藉著聖言,向世人曉諭」,故他在靈性關顧各層面中突顯聖言的重要性,同時是表明追求基督的自我表彰。靈性關顧中以福音及律法為核心,正正表明基督同時是審判和饒恕的宣講,此外,各聖禮亦是基督同在的表彰,因為「基督是完全的聖言,而聖禮則為這一聖言提供了完全的今在性」,基督透過靈性關顧具體與人同在。
潘霍華的基督論強調「為我而是性」(pro-me-Sein),他謂: 「我們永遠無法在基督的自足是來思考基督,而只能在他同我的關聯人來思考他。進而言之,人只能在實存的關係-或者換句話說,只能在團契中思考基督」。而牧者的角色,正正就是讓人和基督透過靈性關顧認識基督。
總的而言,按潘霍華在靈性關顧的教導,「牧養事工不能離開上帝的話語,而僅僅追求技巧、方法、策略,甚至以為這就是牧養,從而忘卻了上帝的僕人當
以宣講上帝的話為其職事之所在。對潘霍華來說,宣講不但是講壇上的事,正如聖禮是上帝話語的宣講,信仰群體本身亦是上帝話語的宣講」。
潘霍華強調:“當基督以教會-群體的方式存在,人若離開了教會-群體,就再也沒有認識基督的可能” ,故他在靈性關顧中教導牧者挑戰一些在教會以外自以為得滿足的人,沒有教會便沒有基督,信徒必須在教會內透過聖禮與基督連合一起。與基督同在的信徒群體中可以表彰主的愛,就如靈性關顧中提出的彼此代禱及相認罪和以基督的名為弟兄赦罪,同時信徒群體必須為他人而活,甚至放下自己的福祉,這就是靈性關顧中提及的承擔,或是《團契生活》中談及的服事的意義,讓基督的愛得彰顯,「信徒為他人而活,與他人同活,而且彼事服事,互相成為對方的基督」。
不過,受著當時社會的無宗教觀衝擊,潘霍華到了生命晚期在獄中的書信中,提出無宗教性的基督教(religionless Christianity),把信仰和教會分開,教會只能在當它為,「他人」而活時仍然是教會,人可以在世界內用行動活出其信仰。潘霍華這時期的教會觀和昔日的教會觀有很大差異,不變的是基督在信徒當中的位置,「上帝必須活在生命的中間而非邊緣」,具體地以其位格存在。
另一方面,靈性關顧中潘霍華的教導和其《靈裡相交》的思想一致,他指出在信徒群體中,基督成為我們所有經驗和關係的中保,「信徒群體指的是透過基督和在基督內的群體」,信徒間沒有直接的相交,正如牧者在靈性關顧中以基督作中保,個人的能力和與信徒的關係等變得微不足道,真正對信徒提供幫助的是上帝自己,牧者只是一位中介人而已。
潘霍華在當時神學院的集體生活中,和學生們一同去嘗試活出這種靈性相交的可能性,從而培養他理想中的牧者素質。他本人難能可貴之地方,就是在其短暫的人生中,完全活出他的信念和教導。其靈性關顧中的教導,正正是他的神學思想在牧養上的具體實踐,雖然無論是在昔日和今日的世代,一般神學研究鮮有探討他此方面的思想,不過,他的純教義式的靈性關顧教導,對今日高舉個人主義人本精神的世代,確實有其值得參考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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