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8日 星期五

講道歷史簡介


    「講道是基督教不可缺少的。沒有講道,就失去基督教真理的重要根基,因為基督教的真正中心,便是上帝的道…我們最高的責任是講道…強調講道是基督教的獨特之處。」英國著名的福音派領袖和講道者約翰斯托特這樣說。

讓我們藉著講道的歷史來反省講道的重要性。

1. 耶穌是一位講道者

   福音書作者所記述的耶穌,主要是一位巡迴的傳道人。馬可福音1:14「耶穌來…宣講。」另外馬太福音9:35「耶穌走遍各城各鄉,在會堂裏教訓人,宣講天國的福音。」路加福音4:18反映耶穌到世上來的目的,說衪受「差遣」,是「為這個(講道)目的」。約翰從另一個角度去敘述耶穌是一位特別的「拉比」,是有上帝的同在(先知的意思)(約3:1-2),指明衪是「明明的對世人說話」,並且對彼拉多說衪來到世上是「特為給真理作見証」(約13:13;18:20、17)。在以馬午斯的路上,耶穌給當時的旅人講解經文所講關與他的話(路24:25-27)。
 
 當然,耶穌一回到拿勒勒的會堂,在那裏藉著以賽亞書61:1-2講道,指明是因為「主的靈在他身上」而要傳講那使人得自由的信息。

2. 使徒承接講道的使命

    五旬節之後,使徒們把傳道列為最重要的事奉:「我們應當以祈禱傳道為事。」(徒6:4)這是因為耶穌吩咐他們這樣做(可3:14),雖然耶穌在世時吩咐只限定「以色列家迷失的羊」(太10:5-7),但是稍後再吩咐他們要到地極去把福音傳給萬民(太28:19)。使徒們果然這樣領受吩咐去做:「門徒出去,到處宣傳福音」(可16:20)。使徒行傳4:31記錄說他們「放膽講論上帝的道」。而彼得多篇講道也被記錄下來(徒2, 4),甚至後來加入的門徒(司提反)也放膽的講道(徒7)。

路加在使徒行傳也清楚敘述保羅這位特別揀選的使徒三次到地中海一帶地區傳道和傳道中所遇到的各種人的反應,直至最後被關在一屋子裏仍然「放膽傳講上帝國的道,將主耶穌基督的事教導人,並沒有人禁止」(徒28:31)。保羅堅持自己不是為施洗,乃是為傳講十字架的道理而事奉上帝(林前1:17)。最後還吩咐提摩太說:「務要傳道,無論得時不得時,總要專心,並用百般的忍耐,各樣的教訓、責備人、警戒人、勸勉人」(提後4:1-2)。
   
相信許多新約書信原本是一篇講章也不足為奇。希伯來書就是一個好例子。希伯來書作者一開始下筆就直接的說「上帝既在古時多次多方曉諭列祖…」,這明顯像一篇講章的開頭。雅各書在開頭時雖然像一封信,但是其內容卻像足一篇講章。

3. 初期教父是一群時代的講道者

    初早期教會之間一份流行的文件,十二使徒遺訓(The Didache),相信寫於第二世紀初期,指明教會如何分辨真假先知(當時遊行的傳道人)。評定如果一位外來的傳道人違背使徒的信仰,又如果停留超過二天,或為了舒適而換住宿的地方,或要求金錢,或他所行的與所傳的不一致,那他就是一個假先知(遺訓11:2;12:1-5)。但是如果他是真的教師,信徒就得謙卑地聆聽他的教導並尊敬他(遺訓3:8;4:1)。

    在第二世紀中,殉道者游斯丁(Justin Martyr)時常四處去講道,他也為了辯護基督教而寫了一本護教的書給皇帝 – 護教初論(First Apology)。在書中他十分注重讀經和講道,也把講道和聖禮連在一起。

    在第二世紀尾,拉丁教父特土良(Tertullian)寫了另一本護教論(Apology)。在這本書中除了為基督徒不公平的逼迫辯護外,他也形容基督徒聚會的情況。他告訴社會中的人,基督徒聚會是在一起讀聖經,藉著講道以上帝的話滋潤信仰,使信心更堅定,也接受上帝的話作為勸勉。同期的希臘教父愛任紐(Irenaeus)也指出當時的教會長老向信徒講道,解釋聖經亳無錯誤。

    初期教會歷史學家和該撒利亞的主教優西比(Eusebius)總結初期會兩百年傳道人和教師的工作,說:「他們離家旅行,從事傳道的工作,目的是要向從未聽過這信心之道的人傳道,把神聖的福音書給他們。」

    第四世紀安提阿教會的牧師,後來成為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公元398年)克理思頓(John Chrysostom),俗名「金嘴」,在其書解釋以弗所書6:13節(穿上上帝全副的軍裝)時說明講道是極重要的。認為基督的身子(就是教會)就如人的身體一樣,容易患病,但是最好的良藥卻聖經的教導。這位「金嘴」也提出講道的四個特點。第一,依據聖經。第二,解經必須簡單易明。第三,道德應用(指基督徒的生活)十分切實。第四,忠實地責備人。

    和克理斯頓同期的奧古斯丁(Augustine, AD 354-430)也是一位有恩賜的講道者。他為我們留下了394篇講章。最著名的有「約翰福音書的講章」(Homilies on Saint John)。當然,他還有另外三本名著 – 懺悔錄、上帝的城市、講道學 - 也可說是講章。

4. 宗教改革家堅持傳講聖經的話語

    中古世紀的講道者可算是一群的修道士。這些修道士因為眾多信徒的需要而時常講道,甚至每天講道。亞西西的芳濟(Francis of Assisi, AD 1182-1226)一生獻身於服事人,但是他看重講道,說:「除非你在所到之處都講道,否則你去那裏講道都沒用。」從歷史中和芳濟同時期的道明會修道士也一樣看重講道。

    宗教改革先鋒威克里夫(John Wycliffe, AD 1329-1384)雖然堅守聖經是信仰和生活的最高權威,但是他同樣看重講道,說:「人生在世所能獲得最崇高的服事殊榮,乃是傳講上帝的道。這樣的服事特別落在傳道人身上,所以上帝更直接要求他們盡責。」另一位同期的宗教改革家伊拉斯母(Erasmus)說:「傳道人最重要的功用是教導,藉著教導給於人訓誨、勸告、責備和安慰。」伊拉斯母堅持上帝的講比聖禮更重要,因為聖禮的功效還賴上帝的道的解釋。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對 講道的看重比其他人更甚。他認為基督徒和教會的健壯需要依靠上帝的道,傳講並教導上帝的道不但是「神聖服事中最重要的一分」,也是每一位主教、牧師和傳道 人「至高無上的本分和義務」。路德也提出講道者九種的特質:有系統地教導、有機智、口才流利、有好的聲音、好記性、曉得何時結束、對所教導的有把握、有勇 氣把自己的性命、財富、榮譽與上帝的道相連、甘受眾人的嘲笑和戲弄。

    加爾文同樣高舉講道。他在其著名的《基督教要義》(Institutes)中寫道:「無論什麼地方我們看見上帝的道為人純正地傳講、領受,而聖餐也照基督所設立的實行,那裏無疑就有上帝的教會存在。」

5. 現代傳道人針對時代的需要講道

    十六和十七世紀的清教徒,雖然他們特別注重聚會和禱告,但是卻在每個聚會中都有講道,而且專注傳講聖經的道理。十七世紀出名的清教徒,巴斯特(Richard Baxter),著有一本《更新的牧者》(The Reformed Pastor),列出了一些無知、懶隋的講道者的行為。盼望這些講道者可以更新,再次領受那偉大的講道工作。

    約翰衛斯理(John Wesley)當他在1738年得著了「心靈的激勵」以後,就開始到各處去講道。這帶來了英國教會十八世紀的大復興。在1757年7月28日 的日記中他如此記述:「我確實以講道為生。」和衛斯理同期推動復興運動的懷特腓(George Whitefield)在英國和美國各地講道,平均每週講二十篇道,如此持續了三十四年。「他口若懸河,慹心慹情又熟悉教義,以生動的隱喻、平常的例証和戲劇性的手勢,使講道充滿生氣…他對信息的權威有信心,並決心使上帝的道應得到的尊敬。」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粉碎了當時的樂觀主義。巴特(Karl Barth)卻繼續在戰後的癈虛中講道。他說:「人人都公認,沒有什麼事比傳講和聆聽上帝的話語更重要。」

    列舉現代一個在講道方面被多人尊重的人物,倫敦的西敏寺教堂(Westminster Chapel)的駱忠斯(Martyn Lloyd-Jones)。他自一九三八至一九六八年從不曾在禮拜天離開自己的講壇(假期除外),但是他的講章和信息卻傳至世界各地。在他所著的《講道和講道者》(Preaching and Preachers)最後一課說出「講道」是「沒有什麼可與它相比。它是世上最偉大、最令人興奮、最令人鼓舞、又最奇妙的工作。」

    當代偉大的講道者寥若晨星,實在可悲。倫敦萬靈教會(All Souls Church)的斯托得不但是一位神學家,也是一位偉大的講道者。在基督教沒落的英國每一週仍可以藉著講道贏得許多聽眾,也使許多年青人得著復興。他大膽的說:「來到一九六0、七0和八0年代,講道的潮水已退落,如今仍在低潮中。至少在西方世界裏,講道的沒落是教會衰落的徵兆。」美國普林斯頓神學院實用神學系教授帕拉物(Alan Blackwood)形容這個時代的講壇是荒涼的,他引用經文說:「飢餓不是沒有糧食,飢渴不是沒有水,而是聽不到上帝的話語。」(摩8:11)

    天主教教會也非常關切現代的講道水準。耶穌會的神學家拉納(Karl Rahner)指出「講道的問題」是在于基督教的信息無法與現實的世界相連。他說:「許多人離開教會,因為講壇所說的話對他們沒有意義;與他們的生活無關,對許多威脅生活、無法避免的問題卻避而不談。」

    稍 把視線移過中國教會,讓我們看見復興中國教會的因素是講道。宋尚節博士走遍各地的教會,每天針對當時教會的腐敗和信徒的軟弱傳講上帝的道理,使教會得著復 興。楊紹唐牧師在山西傳講真理的道,使山西的教會在四十年代得著復興。王明道先生在北京基督堂日以續月的講解重生的道理,令許多聽道的人得著生命的更新。 解放後,許多華人傳道人在海外各地的教會傳講聖經的道理,使華人教會得著龔固,也帶領許多人歸主。中國教會在逼迫時期雖然沒有公開聚會,但是許多“無名的傳道者”,在家庭教會中繼續傳講真理的道,使信徒人數在那段“沒有傳道人”的三十年間增長了三十倍(估計解放前中國大陸的信徒有一百萬人,1980年的估計是三千萬人)。

結論:從以上的歷史,我們可以肯定一個“耶穌 – 使徒 – 教父 – 宗教改革者 – 現代的傳道人”的講道者傳統(The Preacher’s Tradition)。相信我們這些“後現代傳道者”將繼續排列在這傳統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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